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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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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哈哈,懺悔?”離雲夕跪在崖邊,望向對岸的佛像,眼神瘋狂而絕望,“我沒錯,我為何要懺悔。我所做的一切,才是對這個世界真正有益的事情。你這種蠢人永遠無法理解我,沒有蠢人的世界將會多麽美好...”她低聲笑了又笑,縱身一躍,跳進懸崖下方的無盡火海中。

幾乎是同一時刻,天色驟然變得漆黑一片,三道天雷攜帶業火,從空中筆直地劈下來。

楚盼兒凝聚全身真氣,擡掌迎上天雷。

“二師兄,快走!!!”她撐不了多久,頭也不回地對二師兄喊。

這三道雷是專門劈她的,威力不容小覷。她身上有天蟬衣護體,還可以運行《逆天毒典》中的以雷淬體功法,未必會死在天雷之下。可二師兄他是無辜的,她不能連累二師兄白白送命。

二師兄從未見過有人能抵抗天雷,震驚之餘飛到她身後,將自己的真氣渡到她體內,“小師妹,我來助你。”

楚盼兒感受到體內流淌的純凈真氣,立即阻止道:“不要!你走開!”他的真氣渡給自己,那麽當天雷劈下來的時候,他將失去自保能力。

她不需要以別人的犧牲為代價來幫助自己,她只需要二師兄離得遠遠的,不要被天雷波及。

“我來就是為了救你,你要是出了事我就白忙活了!二師兄,你聽我的,你快離開這裏,我有辦法保護自己。”

二師兄眼眶微紅,“盼兒,我不能留你一個人。”

“相信我,沒事的。”

二師兄只留了飛行的真氣,其餘都渡給了她,“你一定要回來。”

感到身邊再沒有二師兄的氣息,她稍稍松了一口氣,默默運行起《逆天毒典》的功法。

在她分神的當口,天雷沖破她的阻擋,劈在她身上的剎那,她的周身爆出一陣紫色光芒。她大腦一片空白,身子好像格外輕,她恍惚覺得自己的魂魄好似離體了。

楚盼兒望向對岸的佛像,頓時被吸入一陣漩渦當中。

四周灰蒙蒙的看不清楚,給她唯一的感覺便是空。

她向前走了一會兒,前方有一個模糊的身影,似乎身披袈裟在等什麽人。

“你來了。”他背對著自己說道,聲音清潤。

“你認識我?”

“走馬來觀花,落花隨水流。”佛渡有緣人。

“這是哪裏?你是誰?”楚盼兒聽不懂他打的啞謎,心想她是不是掛了...

他轉過身來,楚盼兒卻仍然看不清他的臉,只是仰頭看著他的輪廓。

“凡所有相皆是虛妄。”他又道,“施主不必知道我是誰,也不必知道這是哪裏。”

“我,死了嗎?”楚盼兒不確定地問道。

他搖頭,“施主不懼死亡,又何苦困於世俗紅塵。”說著引出一個女修的魂魄。

楚盼兒驚呆了,她怔怔看著向她走來的原主魂魄,“你,還活著對嗎?”

“你想把身體還給我嗎?”

“可以。”如果能把身體還給原主,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。

原主笑了,“別犯傻啦,我早就死了,去追離雲夕的時候被流寇殺死了。就算你把身體還給我,我也活不過來啦。再說,我看過我的命薄,與其過得那麽慘,還不如早早死了。你既然來了就好好活著吧,我瞧你很是厲害,莫說在門派,就連整個襄州都沒有幾個是你的對手,我很替你高興。”

“好吧,那你知道我該怎樣才能回家麽?”

“那位大師說過你是異世之魂,來了就不可能回去了。”

楚盼兒有些失落,一想到再也無法回到現代,再也見不到家人和朋友,她就完全高興不起來。

“那你有什麽心願麽?”她又問道。

原主歪著頭想了一會兒,“曾經我的心願之一是讓師尊不討厭我,現在看來我的心願已經實現啦。其實我知道整個淩霄宗,沒有什麽人真正在乎我,我小時候總被其他弟子笑話,說我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。那時候我就想,要是我有爹爹或者娘親該多好啊,我就不會被別人欺負了。”

“你想找到你的爹娘嗎?”

“不,我已經要轉世啦,這次我要找不會拋棄我的爹娘。不過我希望你能有家族可以依靠,哪怕只有爹爹或者娘親也好。”

“你有人選嗎?”她問道。

“大師兄就很不錯啊。雖然我很討厭他,但是他人還算靠譜,對你也很好。我想你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,不然他不會帶你回容氏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其他人呢,你要帶什麽話麽?”她又問道。

“沒什麽可說的,便祝他們諸事皆宜、早日飛升吧。”原主沖她揮了揮手,“我要走啦,以後這具身體就徹底是你的啦,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,多多保重!”

原主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,隨即沒入虛空消失不見。

“保重。”她緩緩說道。

“這是她留的一絲魂魄,見了你方可魂魄歸體。”大師再度出現在她面前,臉依然看不真切。

“她去了哪裏?”楚盼兒問道。

“佛曰,不可說。”

楚盼兒沒有多問,只是想著自己再也回不了家,心情沮喪失落。

“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。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。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”那人又道。

“大師,這幾句話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一切因緣而生,皆是虛空,也終將歸於虛空。世事無常變幻,不可琢磨。以此看待世間一切,不要執著它而被它束縛原本灑脫自在之性。 ”

楚盼兒垂眸思考這句話的意義,自己的確太執著,反而畫地為牢束縛了自己。她來了這裏,也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,既來之則安之。片刻後,她釋然一笑,“多謝大師指點。”

“施主,保重。”

那人說完後,連同整個灰蒙蒙的世界一起消失了。

楚盼兒再睜眼的時候,天雷已經劈完,她推開壓在身上的幾塊石頭,回頭看了一眼荒神窟的佛像。

“小師妹!”二師兄遠遠趕過來,拉住她的胳膊,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,“謝天謝地,你沒有事。”

“二師兄,你幹嘛哭啊。”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,“我不是好好的嗎,我早就說我沒事的,你要相信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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